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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选自华语圈最专业的钟表杂志时间·艺术2014年10-11月·第四十九期
原文标题:始乱终弃
撰文:佘宗明
配图选自美国报道摄影师Natan Dvir的作品《Coming Soon》
我有点抗拒玩表这个字,玩什么?有兴趣好了。
开始对表有兴趣的,都是由初阶开始,不会立刻就买陀飞轮。当然会有例外,但始终大部分人都不会一开始就大洒金钱,都是先从中价表开始购买。这个时候,大部分人不外乎都是从两个方向开始去收藏手表,不是买热门的流行款式,就是打中古表的主意。买流行款式的,最吸引一定是ROLEX(劳力士)与PANERAI(沛纳海)。以前不少人会收藏ROLEX(劳力士),什么型号什么款式都买,现在可多了选择,于是有人不停买PANERAI(沛纳海),买十几枚买二十几枚,买到停不了手。不买这些新表的,就买中古款式,既便宜一点,又好像当中有更多学问,有更多乐趣,要翻数据,要查历史,而且可以集中个别主题。有人专收藏六七十年代的计时款式,有人喜欢当年的King Seiko,有人爱研究旧款的ROLEX(劳力士)。
好了,开了个头,便不禁沉迷下去。愈买愈多之后,忽然有一天对已有的collection开始生厌,觉得过去所搜罗的都不够份量,不够代表性,不够特别,不够矜贵,想要更复杂的功能,想要更小众的产品,想要别人没有的。这个收藏的发展过程,我以前都解释过了;可最近才发觉,这不单是心态上的转变,背后其实有货真价实的经济考虑,有很practical很现实的,很十分符合经济效益的原因在内。
对不起,我不是经济专家,纯粹是以常识去推敲,没有经济理论支持。假如你念经济学,觉得我说得不对,请不吝赐教。好了,假设你开糖水店,一个人看店,一个人煮糖水,一个人落单,一个人洗碗洗煲,一个人开店关铺;你能够煮多少碗红豆沙,可以招呼多少位客人。一个人的能力有限,假设一天只能卖10碗(当然没可能那么少,只是为了解释,才用极端例子),年中无休,开店开足365天,一年卖3650碗红豆沙。假设租金一月一万,一年12万。材料水电都很便宜,一年才花六万。一年成本不计人工就约18万,那么每碗红豆沙要卖50块钱才能回本。但你没人工,做到死,你都不做这样的生意吧。但很多人想吃红豆沙,于是由大财团做。要大一点的􏰀,要多些员工,可以弄多些不同款式的糖水,大量购买材料又可以拿到批发价。这样一年卖365,000碗,但成本也贵了十倍变成180万,每碗糖水要卖多少钱才可以回本?卖五块钱就可以回本,卖贵一倍就可以年赚180万,而且还可以增加就业职位。结论便是,较便宜的产品,是较适合大量生产,这样造价可以便宜一点,亦有利可图。
好了,那么一个人不卖糖水,煮鲍鱼好了。买一斤13头吉品回来,大概26,000元,即每只鲍鱼的成本价是2,000块钱。你做私房菜,一天弄五只给人家吃,一天的食材价钱约一万,每月租金连水电约二万,一年做300天好了,一年24万租金加300万食材成本,卖掉1,500只鲍鱼,每只鲍鱼卖约2,200块钱,你就回本。卖贵一倍,多工作几天,你已至少年赚三百万,而且只煮鲍鱼就可以,其他什么都不用做(当然不会这样,但也不用存货很多其他食材,不用弄很多菜色)。你去著名食肆,他们卖的13头吉品鲍,至少要五千块一只,而且他们没可能只煮鲍鱼,还要卖鱼翅卖花胶。如果大型食肆只做鲍鱼,肯定更贵。结论:造贵价产品的,可以小规模经营。
简单来说,薄利真的要多销,边际利润高的才可以小规模生产。同样道理,买大路的中价腕表,是应该选择大品牌的出品,性价比高,不用很贵但质素已经很不错。买高级手表的,小众品牌的限产货色也许更有优势,可能会比大品牌的复杂之作更便宜。一般来说,小品牌规模细,开支小,决策快,弹性高,开发时间也较短,成本较低。相反,大品牌就是开支大,决策慢,弹性低,开发时间长,他们造复杂表,其实没什么利润可图。换言之,初买表者,买大路产品,之后才买贵价的复杂的小众的,除了心态转变,也绝对符合经济效益,十分合理,十分明智。买十万以下的,就应该买大品牌的产品。预算在十万以上,才去考虑另类和小众品牌的作品,这才合情合理。当然,你可以蛮不讲理啦,我都是这样。
啊!还有,一路写着,忽然灵台一闪,我终于明白所谓玩是什么意思了,明白为什么他们叫玩表了。就是不认真,就是三分钟热度,就是见异思迁,就是始乱终弃。我对很多事情都不认真,都贪新忘旧。但表我是不玩的,也玩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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